11章半的戛然而止与70年再出发的时代映照，《正红旗下》真讲究
北京人讲究“过了腊八便是年”、“插了梅花便过年”，而2017的北京则又多了“《正红旗下》大幕拉开来拜年”。作为北京人艺的贺岁开年大戏，这出全梁上坝的京味儿鸿篇承载着太多的寄意：人艺70周年院庆后的再动身；三年来首次100%上座率；40位演员的阵容直逼《茶馆》……老舍师长形容旗人，有钱的真讲究，没钱的穷讲究，人艺的这出《正红旗下》是真讲究。
1月18日晚，院长兼导演冯远征从市政协会议驻地赶回剧院，美满了这台大戏的首演之夜。演出前后台的蛋糕、福字增加了首演加过年的气氛；演出后冯远征的一段感言，字字铿锵，涵盖了弹指一挥的70年又恍若隔世的3年，世人回应“得嘞”，看似云淡风轻，却又重若磐石。
昔时迈舍师长写到定大爷请牧师吃饭这个细节就戛然而止了，然而戛然而止的又何止11章半的篇幅，还有老舍师长的生命。都说这出《正红旗下》是老舍师长的魂、李龙云师长的骨架，多年来这出老舍未实现的自序体作品，被认为是一出真正见六合、见自己、见众生的作品。辱没的过往，民族的赓续，大爱与悲悯都凝聚在一个个鲜活却又不那么招人喜好的人物中。饰演老舍本人的濮存昕，化装间内贴着两张打印的老舍师长照片，这也是他每晚自己化装的参照，头发、眉毛和鼻翼两侧是他重点看护的处所。蓝色中山装一上身，老舍师长又“回到”了久违的首都戏院，最后一段的独白也出自濮存昕本人之手，演老舍他当仁不让。
导演闫锐说，“在这出《正红旗下》里，老舍师长不单单是穿针引线的人，他又‘回’到了熟悉的首都戏院，每个夜晚都与我们同在。”群像戏、场次多、人物多，因而，全剧打破以往的叙述性，以老舍师长的视角串联起碎片化的差别侧面，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观剧方式。杨立新饰演的老舍父亲，梁丹妮饰演的姑妈，王茜华饰演的大姐婆婆，王刚饰演的云翁，傅迦饰演的正翁，吴珊珊饰演的老舍母亲，刘辉饰演的福海二哥，雷佳饰演的博胜之，杨佳音饰演的多老大，何靖饰演的多老二等一众角色，集合了瘸独瞎狠、繁言吝啬、妄自尊大、寅吃卯粮的众生相。然而这些老舍师长笔下浸透了旧有宗法观念又守旧落后的中基层市民相传出的旗人风俗、面子文化虽然有趣，但剧中最辛辣扎心的倒是这些大清子民被德国军官羞辱的一段，前文中凭仗祖宗荫功而混水摸鱼的八旗后辈，此时萎靡苟且的嘴脸，敲响了一国之衰落，始于国人人心丧乱的丧钟，也成为全剧的点睛之笔。
大幕拉开，跃然眼前的舞台有点不像人艺的戏，不见熟悉的街市商人小院，京城宅门儿，巨细纷歧的琉璃瓦屋顶，既北京又适意。据说这是舞美设计常疆一次在钟鼓楼体验生活时俯瞰北京得到的灵感。演员在屋顶中穿梭，实现一次次时间与空间的朋分串联。除了有违惯例的舞美，剧中更有一段看似违和的舞蹈，借此展示出八旗的排场，在宏大的气势中赞助观众想象出当时的生活，曾经的荣光与变局丛生的当下形成了相互映照。
据悉，除大年三十儿和大年头一外，《正红旗下》将在首都戏院演出至1月28日。1月27日，戏剧永恒艺术讲座“家国情——《正红旗下》创作共享会”，将在曹禺戏院推出，导演冯远征、闫锐，以及主演濮存昕、杨立新、梁丹妮、王茜华，将与观众共享该剧创作过程当中的幕后故事，分解他们对作品内在的理解及显现方式的把握，讲述北京人艺与这部经典剧作的不解之缘。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王晓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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